写字的功利心(阿卡的文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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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我必须得克服写字时的功利心。
　　一直坚信写字是一种“不得不如此”的行为，是心灵受美、善、真的感动而自然吟咏的音乐，是倔强的灵魂的自由的飞翔。文字该是无功利的，就象一朵花，也许具有各种的用途，但它的开放却并非因为这各种用途，而是涌动的生命的自然的爆发。
　　但正如鲁迅先生所说：“创作虽说抒写自己的心，但总愿意有人看。”文艺理论总结的规律也即：文学阅读使文学得以真正的完成。于是写字者在写字的过程中总会自觉、不自觉地受假象的读者的干扰，他们的品位、个性、人格、情感取向，包括无谓的唧唧喳喳的议论都会成为影响文字的因素。至少因为这个“总愿意有人看”之心，写字者也总会希望文字能被读者喜欢，能使读者感动，再扩大一点，能实现文字的社会功能，所以写字又摆脱不了功利心。本来有这种功利心并非坏事，它总能使写字者在落笔时有些惕惕，不轻言。
　　网络论坛为文字的被阅读提供了便捷的场所。无论什么样的文字，只要能贴出来，就有看者围观，至今还没有点击为零的帖子。好奇的大有人在，街尾巷谈式的灌水更大有人在。只要写就有人看，或许还有人随声附和，即使是在其后作不相干的吵嚷也能使写字者的精神得到满足，这是一种在平凡与无聊的生活中的可贵的满足，因平凡与无聊的生活与看者而“轻而易举”的满足。因为这种满足的轻易，写字者的功利心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，由慎重而为急功近利。
　　在文字上，写字者不再因为看者而惕惕，而更多的成为因为看者而写字。文字在缺乏督促更兼放任的情况下不可避免地变得草率。东凑西凑的只字片语即可拿来收买看者的情感。在有许多熟人的论坛上，这种功利心更为明显。
　　而在思想和情感上，思想和情感不再是文字的灵魂，而成为文字的卖点。如果说文字是一条廉价、俗气的项连，那么思想和情感则是用来镶在上面做装饰的假宝石。不再有不断的思考、挖掘、提炼、再认识，不再有对生活的更高、更深的领悟，也不再有由这领悟而生发的竭力地表现生活、锤炼文字的动力。往往只有了一些感情波折、生活经历，感觉痛苦了、受伤了，于是将它们写成一篇帖子，而也许连写字者自己都未从中获得什么，也不明白到底要表现什么，在人眼前的仍然是原原本本的生活，或者是司空见惯的道理。即使是优美的文字，如果只有浅薄的思想和情感，那么比南朝的宫体诗也高明不了多少。
　　另一方面，在这种功利心的催逐下，写字者的粗糙的各种想法，从别人思想里拾来的残渣，或者从世俗的思想、传统的积淀中掠来的一点点见解，都不加思索地、堂而皇之地拿来卖弄。曾在蓝剑上看见一个人大骂屈原，原因是屈原自杀了，而自杀是对国家的不负责任。于是屈原的为与不能为、却与不舍去的痛苦，“苟余心之端直兮，虽僻远其何伤”的君子人格，都被这为“思想家”的粗制滥造的爱国精神给无知地践踏了。
　　有人会说，他写字只是我了玩、混论坛、泡ＭＭ，我不想将自己对文字的严肃强加与人，但我想至少人是尊重自己的，而文字即便是灌水的文字也或多或少地反映出一个人的灵魂、修养，那么为什么不象尊重自己一样尊重自己的文字呢？
　　或者也有人说，他的论坛只是朋友聚会、交流的场所，不能要求文学的严肃性。但是一个只有粗糙的文字、浅薄的思想、无聊的情感和恋爱的地方只能是一剂精神毒品。它只不过将人们的世俗生活搬上了网络，并转而以一种纯精神的方式引发心无所依的现代人的依恋，从而沉迷其中，看不清现实生活的美与痛苦、智慧与愚蠢。
　　不只是文字，这种由“轻而易举”的精神满足而生的功利心影响的更是人自身，它让人惰于思考，丧失进取心。
　　论坛文学摆脱了商业利益引发的功利心，又陷入了获取“轻而易举”的精神满足的功利心之中。在外，这种功利心的根在于“轻而易举”的精神满足，再追溯下去，在于阅读者的盲目，在与目光敏锐、敢批敢评的网络文学评论者的缺乏。在内，在于写字者对文字的轻率，对自身修养的懈怠。
　　这篇贴子本无意于攻击别人，所做的言论皆因自己的体验而发，其实是对自己的一次解剖，希望能割去自己的那颗不健康的功利心。

沫

在电脑的屏幕上应该是打字吧？
不过我承认你所说的“功力心”。